张麻子,让子弹飞张麻子是不是革命党?( 二 )


但实际上,心中贼随时都有可能兴风作浪 。
过去,我也很不理解辜鸿铭为什么在民国成立后还一直留着辫子,以为他是老顽固,是思想反动分子 。
直到现在我才回味过来,他可能正是要以这种怪异的行为,来警示所有人,不要拘泥于有形的贼,而忽略了无形的贼 。
辜鸿铭在北大礼堂讲《中国人的精神》,面对众人的嘲笑,他不紧不慢地说:诸位同学,我知道你们笑什么,笑我头上这根辫子,你们看!
▲《觉醒年代》,辜鸿铭演讲
说着,他背对众人,摇一摇他的长辫子 。他继续说:辫子有什么好笑的呀?这是我们中华文化一条斩不断的根 。
在座的各位同学,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听,只要你们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就要依附于这条辫子,只不过我们不同的是,我的辫子是有形的,顶在头上,你们的辫子是无形的,藏在心里 。
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割掉了毛发,穿上了西装,满嘴的English,洋人就会高看我们 。恰恰相反,当一个中国人,西化成一个洋人的时候,恰恰会引起他们的蔑视 。
只有让他们看到,我们中国人,有着他们与众不同的文明与精神,他们才会在心里,对我们有真正的尊重 。
辜鸿铭的话字字都掷地有声,听得人热泪盈眶 。更重要的是,他直接指出了那个年代最大的问题 。很多人割掉了辫子,穿上了洋装,就以为自己是进步的,时髦的,转而去嘲笑辜鸿铭教授这样的人落后、守旧、不合时宜 。
尽管辜鸿铭批评的是崇洋媚外的社会现象,但是这个批评的方式同样适用于鹅城这个微缩政治图景,黄四郎、武举人、胡万以及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头上割掉了辫子,但是心中的辫子却还在,他们要么强迫别人给自己下跪,要么就自己给别人下跪 。
这一切,与大清帝国统治时别无二致 。
为此,新文化运动的旗手胡适痛心疾首: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另一位旗手陈独秀则说:所谓立宪政体,所谓国民政治,果能实现与否,纯然以多数国民能否对于政治自觉其居于主人的主动的地位为唯一根本之条件······是以立宪政治而不出于多数国民之自觉,多数国民之自动,惟日仰望善良政府,贤人政治,其卑屈陋劣,与奴隶之希冀主恩,小民之希冀圣君贤相施行仁政,无以异也 。
两千年来皇权专制思想的荼毒,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洗涤人心 。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现实,但是,这个社会还需要有些提前觉悟的人来推动洗涤的进程 。
毕竟,在20世纪初那个弱肉强食的国际丛林社会,给予中国自新的时间已经相当紧张 。
再说回到鹅城,只有一个半道杀出的张麻子,他公开在鹅城老百姓面前说要实现公平,他不允许老百姓向他下跪,他也不会向“南国一霸”黄四郎下跪 。
当马邦德告诉他:“百姓眼里,你是县长,可是在黄四郎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时,张麻子表示:“丢人,日妈很丢人!”,“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 。”
整个鹅城,只有一个张麻子,和他的几个麻匪弟兄始终在追求公平正义 。也就是说,只有张麻子能跟孙中山以及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们产生思想上的共振 。
有些人,表面上是麻匪,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革命党 。
03
张牧之的选择
根据张麻子的自述,他本名牧之,十七岁那年毕业于讲武堂(应该是蔡锷任监督的云南陆军讲武堂),追随过蔡锷将军,当过蔡锷的手枪队长 。后来庐州会战,蔡锷负了伤,再后来死在了日本(历史上蔡锷是因为得了结核病去日本治疗) 。蔡锷死后,他回到国内,正碰上军阀混战,天下大乱,他只好浪迹江湖,落草为寇,牧之也被喊成了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