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折叠近180度,15年后他终于破骨重生( 三 )


身体折叠近180度,15年后他终于破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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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尧平医生在给水生做手术)
第三次手术对于主刀医生陶惠人来说是最困难的 , “寻求一种平衡是董长水生手术最困难的地方 。 我们希望能通过这个手术将他的驼背纠正得更好 , 他的身体也可以接近一个直立的状态 , 但又担心他的脖子、脊椎是后仰的 , 这种情况的话又过度地纠正 。 ”
水生太瘦了 , 皮肤很薄 , 趴在病床上进行腰骶部截骨时 , 背部拉开一个口子 , 巨大的钳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 那是截骨的声音 。
复位时 , 好几个医师钻进手术单下跪着 , 等待着陶惠人的指令 , 扶着水生的身体 , 缓慢地将脊椎连成一条线 。 这并不容易 , 医师们抬了好几次才成功 。
结束时 , 在床单下跪了许久的医师们脚已经麻得站不起来了 。
身体折叠近180度,15年后他终于破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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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医师钻进手术单下跪着)
三场手术 , 五个月 , 水生终于直立地站起来了 。 术后 , 每天早上七点多 , 水生扶着辅助站立的器具在病房外走两圈 , 再回医院的走廊里走两圈、练抬腿 。 一切新的动作还很笨拙 , 水生僵硬的手臂还没恢复灵活 , 连衣服也很难穿上去 。
晚上躺平时 , 背里的钉子压得疼 。 但那些来来去去的关怀的声音 , 水生终于能与过去看不见的脸对上号了 。 蓝天和白云 , 这不再是个意象 , 不再是手机或者电视里的画面 , 而是窗外实实在在的景色 , 也是水生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外面” 。
五个月来 , 水生没有离开过医院 , 深圳对他而言就是医院 。 还有一个人与他的想法一样 , 那就是主任医师陶惠人 。
来深圳三年 , 陶惠人基本上是家和医院两点一线 , 熟悉的地方只有医院和周围 。 他的学生们常说 , 老师没有生活 。 病人太多了 , 每周陶惠人只出半天门诊 , 这半天大概能看五六十个病人 。
每周他都会被安排三到四台大型手术 , 每次手术几乎都要用去一天的时间 。 手术生涯里最长的一次手术 ,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 , 十四个小时没有停过 。
除去手术 , 陶惠人还要兼顾门诊、学术活动、科研和教学 , 即便分身乏术 , 他仍然坚持在一线查房 , 他相信只有常去观察病人的状况 , 医生才能随时做出动态的判断 。
他手下的这支脊柱外科团队也在快速进步 , “手术台上获得的 , 是一种个人的成就感 , 团队的成就感是我希望我底下的医生将来能成为一个比我还有成就的医生 。 ”
身体折叠近180度,15年后他终于破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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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惠人医生)
在陶惠人看来 , 一个脊柱外科医生的成长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 一个外科医生的最佳黄金年龄是45岁到55岁 。 他在39岁那一年成为脊柱畸形的主刀医生 , 距离他学医已经过去了21年 。
2006年 , 陶惠人开始学做脊柱侧弯的手术 , 从六七十度的轻度侧弯手术开始 , 一步一步的做上百度的极重度脊柱侧弯 。 丰富的临床经验和独立执行手术的能力 , 是靠时间、病例数来成长的 。
当李华、董长水生等病人出现在他的诊室时 , 他51岁 , 正值职业生涯的高峰 。 他意识到 , 这或许是这领域中最困难的、没有先例的一些病例 , “有些医生工作一辈子 , 都不一定能遇到这样的案例 。 ”
“医生这个职业 , 病人来了 , 如果因为风险 , 不做这个手术 , 我觉得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病人都是一个很遗憾的事情 。 ”
从医这么多年 , 他深刻地知道一个手术的分量 , 它不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 也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