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粽香过端午 | 艾草香

文|鲁从娟
踏进五月的门槛儿 , 走在大街小巷 , 不经意地 , 就会看见卖艾草的小摊 , 也会遇见手握一把艾草走路的人 。 整日奔忙的你 , 会蓦然记起:哦 , 快过端午节了啊!
循着粽香过端午 | 艾草香
文章图片
卖艾草的人 , 永远不会忘了端午这个节日 , 你看 , 老汉一大早就来到小市 , 他的三轮车上堆满了艾草 。 艾草价格亲民 , 递上一两元 , 他便给你一把艾草 , 又随手在旁边拿上一枝桃枝 , 或两棵麦子加上 。 一并递给你 , 还顺便送你一个朴实的微笑 。 老汉一定是起了个大早 , 才去山上把艾草薅回来的 , 因为每一棵艾草上兜挂着晶莹的露珠儿 。 卖艾草的老太太可是个仔细人 , 她把艾草用红绳绑着 , 一小把一小把 , 每一束里还夹有一两个桃枝 。 老太太把艾草都插在水桶里生着 , 青枝绿叶很鲜活的样子 。 老太太坐在一旁 , 专心地摆弄着她眼前的艾草 , 一会整理一下艾草的站姿 , 一会掐去一个黄叶 。 不招呼 , 不吆喝 , 好像并不在意是否能卖出几把 , 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
有时在小市上遇见了卖艾草的 , 会随手买上一把带回家 。 大多的时候 , 我还是自己去山上采艾草 , 享受亲力亲为的乐趣 。 艾草茎秆粗且高 , 叶片肥厚背面有白绒毛 , 气味清香 。 这种柔长的艾草 , 挂起来漂亮有气势 。 而容易与之混淆的蒿草茎秆细且不高 , 叶片狭长 , 散发青草的气味 , 日常中我们称它为“蒿儿” 。 我打小在田野摸爬滚打 , 对很多青草野菜像老朋友一样熟悉 。 乡村的沟沟渠渠里 , 长着大片大片的艾草 。 艾草是草里的另类 , 从根到茎 , 从茎到叶 , 气味浓烈得汹涌澎湃 。 拔来家 , 猪不爱吃 , 羊也不爱吃 , 都嫌它气味的霸道 , 所以平日里没有谁会触碰艾草 。 这下好了 , 艾草不受侵犯 , 落个清静 , 由着性子在田野里泼泼辣辣地疯长 , 熙熙攘攘蔓延成片 。 只有到了端午节 , 它才突然被人们记起 , 忽然就成了人们的钟爱之物 。
大人们会吩咐孩子:去 , 到山上采几把艾草来 。 知道要过端午节了 , 要包粽子吃了 。 这时 , 孩子们得了大人的吩咐 , 便会脆脆地应一声 , 如撒欢的小马驹 , 呼朋引伴奔上田野 。 一路上吵吵嚷嚷着 , 节日的气氛被吵嚷得四处流溢 。 那时的艾草可真多 , 乡间田野沟壑颇为易得 。 很快 , 每人怀里都有一大捆艾草 。 路上走着 , 一个个小人儿 , 身上都沾染了一股中药的香味 。
回到家 , 看到母亲已煮好的芦苇叶 , 泡在大盆里的清水中 , 清香四溢 。 心里那个欢喜啊 , 走路都要蹦上几个高儿 。 艾草采来家 , 根本不用父母动手 , 家里的门楣上 , 小树上 , 蚊帐里 , 到处都被我们插满了 。 于是屋子里 , 院子里 , 到处都氤氲着艾草香味 。 母亲说插艾草能避邪 , 小孩子们虽对这风俗懵懵懂懂 , 但是知道 , 插上艾草 , 就代表过端午了 , 就有美味的粽子吃了 。
记得母亲还把艾草编成一条条小辫 , 挂在过道里阴干 。 炎热夏季 , 蚊虫泛滥 , 傍晚 , 母亲会点燃一根 , 袅袅而又浓香的艾烟 , 丝丝缕缕在院子里飘浮 , 把蚊子熏得无影无踪 。 晚饭后 , 躺在院里的小床上 , 在淡淡的艾香里享受夏日清凉 。
循着粽香过端午 | 艾草香
文章图片
年轻时 , 我曾对这个节日轻描淡写不重视 , 端午是不插艾草的 。 看到我们一楼的陈老太太家 , 门上的艾草悬挂整整一年 , 直到下一个端午节到来才“新桃换旧符” , 插上新的艾草 。 那时 , 我甚至有些不屑 。 直到有一年 , 邻居大姐的老爹从福山老家来 , 捎来一捆艾草 。 大姐把艾草分成若干把 , 楼上楼下地跑 , 一家一把 。 那一年的端午节 , 我们楼道家家户户都挂一把艾草 , 一进楼道门 , 香味扑鼻 。 从鲜活到风干 , 艾香伴随了我们整个五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