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跑了三家医院就为做个性病预防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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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耐心了 。
还有二十多人才叫到我 。 这家医院把好几个科室并在一起 , 阿鼻地狱也不过如此吵闹 , 毕竟死掉的人比活着的人多上不知道多少倍 。
抽血的地方是开放式的 , 在整个候诊区的位置相当于神坛在教堂 , 每五分钟有信徒捂着胳膊内侧退下来 。 大屏幕叫的连着几个都是“迟XX号” , 我寻思都迟了为什么还要叫他 , 为什么要给一个看病都不上心的人二次机会?
没人能在医院保持好心态 , 更何况我要查的是性病 。
别担心 , 我没事儿 , 至少我觉得 。 事情的源起是我收到Bong油微信:“你知道咋做性病检查么?”
作为两年内做了三次hpv筛查的人 , 曾经两次被一只大剪子伸进宫颈 , 听从体内传出的金属摩擦声 , 我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朋友中的下半身医学百科 。
“你咋突然问这?”
“我女朋友让我去查 。 ”
“那你干嘛不问她 。 ”
“她也不知道咋查 。 ”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为成年人的无知动过肝火 。
一周后 , 陈只三给我转述Bong油的经历 , 总起一句:“中国是做不了性病检查的 。 ”
据她转述 , 面对要求做检查的Bong油 , 大夫先问:为什么要查?没有这个检查 。 大夫接着问他有没有“不良性行为” , 对于这个暧昧模糊的词 , 大夫的定义是:没有长期性伴侣、约炮、吸毒、嫖娼、同性性行为 。 说着递给他一张问卷 , 让他自己在干过的“坏事”上打勾 。
这和我的过往经历对不上啊 。 我恐艾的当年 , 坐下就说要查hiv , 大夫不仅没多问 , 还爽快地说了句:“我再送你个梅毒啊!”免费的 , 谁不喜欢 。
“直接查免疫四项不行吗?”我问 。
陈只三回答:“STI(sexual transmitted infections)不只那四种病 , 还包括其他一些性传播疾病 , 国内没有这种整套的检查 。 ”查不全就很让人不爽 , 更何况甜美新恋情伊始的一场仪式 , 搞得像对神职人员做告解 。
这番描述太符合我国谈性色变的刻板印象 , 以致我怀疑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自认“离经叛道”的Bong油的演绎;几分是纯粹因为他挂错号了 。 唯有亲自实践可以检验 。
于是 , 当屏幕上终于叫到我 , 我进门就宣布要做“全套的性病检查” , 大夫刚半张开嘴就被我用抢答堵上:“我没啥事儿 , 就是想查!”
我想 , 就算我说出这一套检查的前情 , 也没人会信 。
挂号前在网上做功课 , 知乎告诉我一个秘密:这个科室只在部分医院开门见山地叫自己“皮肤性病科”;在另一部分医院 , 比如杭州这家 , 它名字只有一半 , 你点进去专家介绍里才能发现 , 他们两种病都瞧了很多年 , 性病像是酒单上没有的隐藏饮品 。
不同于Bong油相当于被神父按头忏悔 , 我的体验可以类比为麦当劳得来速 , 舒适、快捷 , 有一种明朗的美 。
微笑着的女大夫先是“麻烦”我“帮她”把门带上 。 我的一句“我就想查”阻止了她进一步盘问 , 于是她笑着给我解释了全面检查包含哪些项目:“一般呢我们是抽血查甲乙梅艾 , 还有泌尿的一些检查 , 还有hpv , 我都可以给你开啊 。 ”“啊”短促、一声 , 像在哄唐氏儿童吃糖丸 。
我交代了4月份查的hpv是阴性 , 大夫说那不用查了 , 对着电脑一边给我打检查单一边说:“泌尿系统的问题咱们一般都有症状啊……”我问 , 什么症状?“比如分泌物多啊……”“就是稠一点儿是么 , ”这次我自己抢先下判决 , “那我没有 , 不用查了 。 ”